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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像話的四個菜鳥?(六)

第一章 不像話的四個菜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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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拋棄我們自顧自的往前跑,一次回頭看看也沒有,因為它只知道如何保持自己的步調。是一個自私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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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最後集合時間剩下半鐘頭。嵐和泉兩個先行回到地點,嵐帶著三名人形,並且人形們都佩帶著武器,看起來都是機槍。他們和泉碰了面,相反的那邊還是空空如也。

「呦,泉老兄,你找到了想要的人手了沒啊?怎麼你後面一個人也沒有?」嵐幾乎是抓到機會就帶著嘲諷意味去笑泉。

「你明知故問。不過很遺撼。」泉抬了抬雙手,「我還有什麼話說呢?」

面對泉這樣少見的坦然,反讓嵐的捉弄心情沉了下來,回到了平常的樣態。

「大不了就是單獨上陣吧?」

「是啊,也不是沒碰過需要單槍匹馬的情況。」泉提了提眼鏡,看到了嵐後方的三位少女:「那麼,你找到了什麼樣的幫手呢?」

嵐還沒說話,個子嬌小的AAT卻先提出了發問:「大哥哥!大哥哥!你們倆認識嗎?」

「認識啊,這位可是我的戰友,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嵐用手搭在泉的肩上。

「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裝不熟。」泉把頭甩一邊,側眼看著AAT。

「……大頭症?」

「人家才不是什麼大頭症!我本來的設計就是這樣啦!」AAT很不爽,但臉上卻沒掛任何不高興的表情。

「她似乎很在意她整個人的比例。」嵐。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啊你要不要介紹一下?」泉。

「喔……咳嗯!容我簡單介紹一下:這三位分別是AAT、LWMMG和PRD,她們都是機槍單位。」嵐指了AAT後方兩位人形,名為LWMMG的頭上戴著耳機,白髮雙馬尾;而PRD則是戴著紅帽,銀色短髮。

「初次見面,我是LWMMG。感謝您給我上場的機會。」

「您好,PRD。面對您的命令,我會好好努力的。」

「Bon jour!AAT—52!像風一樣的新武器!」

三個人形靠在一起,擺出了一種出場姿勢讓畫面看起來很卡通。

「說真的,近看還是看不出來和我們有什麼差別。」嵐後退半步和泉站在一起。

「我也是這麼想。」泉撥了頭髮。

「因為我們有裝載仿生系統,能夠模擬和學習人類的動作、情緒反應,詞語表達甚至是行為思考與其他人形自主討論,並從中獲得運算能力的提升。是一個能成長的系統。」PRD解說道。

「會成長的AI,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泉似乎很感興趣,「也許我應該來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怎麼樣啊?要不要我分一些戰力給你?」嵐用平常較輕鬆的口語問著泉。

「不用了,我本來就可以單打獨鬥。且況我又不是很習慣用機槍,你也知道我一拿到機槍就是在不知所措地黑白掃射。」

「話是沒錯,你比較擅長狙殺。」

「所以我還是一個人來好了。」

嵐頓時聲音失了語調:「你確定嗎?你確定你還是要繼續以往自己單幹的作風?你是不是忘了文哥因為你的一意偏執而受重傷差點死掉?」

「喂,別這樣,我沒說我是要脫隊自己亂跑。」

「最好是,文哥因為你把他的掌骨給弄折了,還有……」

「夠了,你說了夠多了,我是不會重蹈覆轍的。而且按照這次的作戰計畫,你我不是被排在一起嗎?這樣就可以避免問題了吧?高興了沒?」泉也開始沒好口氣,好在這話題在這裡差不多結束了。

「……好啦好啦隨便你啦,到時候再亂闖就懶得理你了。」嵐上下擺動著手,不想把氣氛搞僵。

「知道。那你剛才為什麼這樣問我?」泉。

「我總要套個話來知道你在想什麼。」嵐。

結果都忘記了還有三個人形在這裡。

「呃~這不是吵架,這只是在討論避免過去的失敗重來,你說對吧艾德蒙特佛先生?」語氣的轉變快的跟什麼一樣。

「不是艾德蒙,是艾格蒙。這不是你第一次搞錯了好嗎?」

「沒事的,他就是這個樣子。」

三個人形還是都沒說一句話,只是看著眼前的兩個新人在一句來一句去的,現場頓時變得尷尬。

「話說回來!文哥跟雷爾怎麼還沒有來?時間快到了。」反應快的嵐總是能化解像這類的問題。

「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嘛,說不定還在找人手吧?」

「我想也是,不像某人現在就放棄回來擺爛。」

「少在那裡潑冷水。希望他們別忘記時間。」

那三個人形依舊看著嵐泉兩人,眼睛睜得老大。

「妳們在……看什麼?」嵐問道。要是有點尷尬的狀況發生了兩次就不好說了。

「看你們在鬥嘴啊。」AAT舉手回答。

「但看起來不太是呢,與其說在吵,這比較像爭論某些事。原來這就是人類在談話的方式之一。」PRD邊說邊整理帽子。

「妳們人形之間不會發生類似爭論的情況嗎?」泉問道,「不同AI的話,提出的結論一定會有差異,應該會對別人的意見做質疑吧?」

「抱歉,我們沒有那麼複雜的表達能力,我們只有接收和執行命令,所以不知道要怎麼發生吵架。」LWMMG聳了聳肩膀。

「不知道的話……」嵐看著人形們對泉問,「那之前雷爾跟MG5的事情怎麼說?」

「剛才一聽,可能是不同級別的AI有不同的運算能力,級別越高,越能計算一些不確定因素吧?那名MG5可是個代表欸,我能想到的解釋也只有這個了。」

「喔喔喔!看來戴眼鏡的大哥哥很了解啊!」AAT拍拍手,「啊可是說了這麼多,我們還要站多久呀?」

「現在就是在等啊,只是離集合剩不到十分鐘,文哥他們還沒回來。」嵐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十一點半了,說起來訓練場其實非常寬闊,附近也沒什麼大型建築物,民眾也能自由出入,只是除了訓練用途,鮮少有人進來,因為這裡沒別的東西,俯瞰的話只有一大塊水泥地。

看看周圍,回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人也帶著人形回來了,也有人像泉一樣身後是了無空空,但現場的人數完全佔不到訓練場四分之一的空間。而這時一台車子來到了這裡停了下來,其外表讓嵐和泉一秒就認出來,雖然車子的體積比之前大很多。

「那輛車……有點像康拿來載我們的接駁車。」泉。

「是康嗎?他怎麼來了?」嵐。

兩人都朝車子那裡跑去,機槍三人組在後方追著。

結果看到從車裡出來的第一個人是……

雷爾。

「是你?」泉縮了一下下巴,「文呢?他跑哪去了?誰載你來?康嗎?知不知道現在都快……」

「嘿,冷靜點,我已經找到了人形,而且是康幫我的,他還載我們回這裡來,這一切得謝謝他。」雷爾指著正從駕駛座出來的康,他向著泉和嵐揮手。

「什麼!?你們居然偷吃步!」泉插著腰,表現的很不爽,但不是真的不悅,就像之前說的一樣。

「才不是呢,明明是烈文說什麼要先回管制區,我以為他有方法的,結果到了之後卻給我說他沒想到下一步,好在有碰上了康,不然我們會在門口呆站著。」雷爾解釋道。

「那文哥呢?他在車上嗎?」嵐問。

「他……」

雷爾才剛開口就被後面的聲音給打斷。

「他被你擋住了,雷爾。」一個熟悉而沉穩的聲音從雷爾後方傳來,「能借過嗎?我要下來。」

「喔抱歉。」雷爾向旁邊跨一步,從車上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連帽外套的青年。

泉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太好了,還好趕上了。」

「你就會窮擔心。」雷爾這樣一說,泉不好意思地摸頭。

這麼一台不小的車,當然不會只載這兩個人,包括其帶上的人形,她們也下了車聚集到四人周圍,一共有六個人形,外表看起來也是女性。所有人皆為要去作戰的單位,另外加上後勤部的康在現場,他們形成了一個小群體。

「還不少耶!哪些是你的啊文哥?三三分?還是二四分?」嵐似乎有點興奮。

「是一五。」烈文輕輕微笑簡單的回答。

「喔?哪隻是你的?」換泉接著問。

六個人形分了兩邊站,數量差距很明顯。而且仔細看看發現雷爾所帶領的人形配備的武器是突擊步槍。相較於烈文,那個人形手上沒拿槍支,應該是放在背在肩上的挎包裡所以還看不太出來。

「先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康對著人形們說。於是她們向四個人簡略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全部都是武器的名稱。

經過介紹後,得知雷爾帶領的人形分別為:StG44、AR70、AS Val、6P62個個都算是性能不錯的人形。還有一隻前陣子在車上看見的第一個人形,FNC。而這次FNC也在吃甜食,是巧克力。嵐泉兩人立刻就認出FNC來。

「要是我也去管制區就好了,就不用找那麼辛苦了。」泉一手插腰一手貼著頸子微微仰起頭。

「沒關係啦!找不到人而心情不好的話吃個巧克力就變好了!」FNC遞給泉一小塊剛才折斷的巧克力,泉接了過來道謝。

「看來你很受小孩歡迎耶。」又來了,嵐就是這樣。

泉拿著巧克力對著嵐比劃,馬上就反他一記:「最像小孩的明明就是你。」又比向了無時無刻都笑呵呵的AAT,「而且你的隊伍裡不是也有一隻?哼,突然發現我比你好多了,沒有隊員還能拿到巧克力,爽。」漂亮一嘴,說完隨後往手上的甜食咬了一口,那動作加上臉上的表情超得意。

嵐有些不滿:「你說誰是小孩呢!」但泉卻有點輕蔑的笑說:「請問現場人形除外有誰是未成年呀?」

「……唔!好受傷。」嵐一副被子彈打到露出痛苦的表情。

雷爾也笑了出來:「呵哈!嵐你很少被消遣成這樣欸,不過偶爾看泉這樣酸你也蠻過癮的。」只是沒想到泉的巧克力還在嘴裡嚼,口齒含糊的補了一句:「去創鵝勾三百擻吧,娃娃兵!你打散創什麼?哥哥爸爸真偉大喔?」

「什…什麼……喔,天吶。」嵐似乎又中了一槍,自己也笑出來。這個曠地可以聽到一群歡聲像在集體爆米花一樣。

至於烈文的人形還沒開始介紹自己就讓旁人在一陣大笑之後起了一番討論。

嵐轉頭看見這麼帥氣的人形,以他當下的反應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好…好正。」

把他直接跳過算了。

「嗯?以前沒看過妳,是新來的成員嗎?」首先是康。

「不算。我來這裡也有一陣子了。」女子回答,「但要說是不是正式成員,應該到幾個月前都曾經還是。」

「什麼意思?妳不是格里芬的人嗎?」雷爾問道。

「現在不是。之前我在S06區工作,後來離職了,本來不知道要往哪去,不過聽到了這裡需要些人手,於是跑了過來,結果在這裡一待就待上好幾個月都被閒著,直到快一個月前才有新人訓練的消息,我才又冒出來打聽,說這次會有新任指揮官出現,心想指揮官誕生後就會有新的工作機會。不料今天戰事出現……」

「所以藉此機會主動向我詢問了意見,對不對?」烈文半推測著,感覺十之**。

女子輕輕的點了頭。

「為什麼當初妳會離開S06區呢?」泉想往下問,卻讓那對棕紅色的眼神稍微沉了下來。

「這個不太方便回答。」

「……呃,那沒關係。」

這時泉感覺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眼神正在瞄他,還帶著壞笑。

「幹嘛?」泉問著嵐。

「嘿嘿~你是不是想跟她認識一下啊?」

「我看是你比較想,小孩子不要吵。」泉假裝要打人,嵐嘻皮笑臉的躲到PRD後面。

頭頂的湛藍湧現一片看似靜止的白色海嘯,站在都市叢林包圍的空地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彷彿置身於平坦的灰白色沙漠。女子這樣仰望著。

烈文察覺到她的動作,也看向天空。

這時雷爾用手指比劃示意圈著那機槍三人組:「話說回來,這三個人形是你的?」他問道,指著嵐的人形的同時也在注意烈文和女子,女子站在烈文右邊靜靜地聽著眾人的談話。

這兩人的動作有些相似,但動作的方向卻完全相反,一樣望著天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剛好那兩人的位置是藍與白的界線。白在左方,藍在右方。

嵐把自己的人形又介紹一遍後,現場看來只有泉運氣比較差,毫無所獲。

「泉,你怎麼沒有……」雷爾托著手問著,同時左邊的「他」和「她」同時回過頭來看著從PRD後面走出來的嵐然後又看向泉。

「別說了,跟你想的一樣。」

「是嗎?看來你得自己上陣了。」

「倒也不是這樣,按照安排,我會跟嵐一起行動。但問題是在森林中我是主力,嵐是輔助,薄弱的火力和人數不能讓我衝的太前面,加上地形使機槍的效能降低,要發揮也是在森林邊緣。」泉攤下手,「反正我會拿捏啦。而且你們還沒來之前為了這個嵐還噓了我一頓。」

「噓你?怎麼回事?」

「啊就……呃…你知道……之前那件事啊……我們逃亡前的……那件事…」泉很支支吾吾,但在連拖帶拉的回答中聽到了短噓聲,是烈文發出來的,他非常輕微的搖頭並眨了一下眼睛。

其他三人意識到烈文想表達的意思,故就不再繼續談論剛才的問答。

「嗯……你以後注意點就好。」雷爾提醒著。

「OK。」泉應了聲,並轉移了話題,或著說是回到上上個談話內容,「對了,剛剛說了那麼多,還沒問這位人形的名字呢。文,你可以給大家介紹一下嗎?」他指著烈文的人形。雷爾那邊的人已經在自顧自地聊起來了,有些鬧哄哄的,相對於烈文這裡安靜的跟會活動的臘像一樣。

「……」

「文?」

「不知道……」

「那她拿什麼槍?」

「……我沒有去問她。」

「你沒問!?你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她拿什麼武器怎麼會想要只選她一個人?文哥你在想什麼啊?這樣要怎麼發揮作戰效能?」嵐表現的激動,有時候會發現嵐對烈文的反應也是很煩惱。

「感覺。」得到了一個簡單到可以的答案。

「唉!猜你也只有這個說法。」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這時康對著女子說:「那現在正好,妳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好讓我們認識妳。」

「真的可以嗎?」女子問道,似乎有些猶豫。

「當然可以!沒關係的!」嵐比了拇指。

「我是沒有意見,不過妳願意的話我也很樂意認識妳。」泉喬了眼鏡。

「都在同一團隊,以後就是戰友了,了解一下沒什麼不好啊。」雷爾雙手互抱,「搞不好還是個意想不到的王牌喔。」

女子連忙搖搖手:「這樣太抬舉我了,呃……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她側著頭望向烈文,見烈文微笑著輕輕的點頭,看起來也想知道她的名字與來歷,但也可能是在同意或允許她介紹自己,這對人形來說某種意義上是不明確的,因為人形會聽從當前跟隨的領導者是為機器人定論之根本原則。不過哪個角度去看,女子對烈文的解讀似乎是肯定的。

「好的。我也來說說自己吧。」

眾人都安靜的看著這位神秘人物,等著她揭開自己的面紗。

而烈文他只是側眼看她,但從視角上來說不是看她要說什麼,也不是看她的臉,只是在看她這個人。

「我……」

嗡嗡!嗡嗡!

但是廣播偏在這個時候響起。

「……請所有本期訓練兵注意,立即至集合地點。重覆,請所有本期……」

看來已經十一點半,但為什麼要是現在?女子輕嘆一聲說:「……我們還是去集合吧。」隨後她握住挎包的背帶,臉上沒什麼表情,卻不失元氣。相較於她所跟隨的人,神情有相同之處但精神有些黯淡。

「說的也是,你們趕快過去,以免拖到時間。我祝各位作戰順利。」康也提醒著大家,他指著右前方的司令台,台上的MG5已經在那裡稍息了。雷爾看到那個人影不禁感覺那銳眸能把台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想起了首次遇到MG5的那件事,自然有所警惕。

「謝了康。我們先走再說。」雷爾把原本大家談笑的心情收起,眾人都前往司令台集合了,嵐回過頭看著進駕駛座的康問道:「康不和我們一起嗎?」

「你忘啦?康是後勤部的秘書長,他不會無故跑去前線的。只是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全名。」泉走在嵐的前面回答的同時接駁車已經開走了。

而烈文與女子並著肩走在一群人中最後面,肩與肩的距離比一個銅板的厚度還短。兩人之間只有幾句簡單的對話。

「所以我還不知道妳拿什麼槍。」烈文看著前方。

「你指的是什麼?」女子也看著前方。

「我是說,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

「……嘻嘻。」女子輕輕的笑了,但不明白笑容的含意。

他們到了司令台前,這一刻就要來臨,是初戰的時刻,與其說是考驗,靠烈文所安排的戰爭之時更為妥當。即使有部分不確定、不安之因素存在於接下來的衝突。

但是有堅定在烈文身上壓抑住那樣的浮動,所以到現在他的擔心沒人發現。

「放心,待會兒我會讓你知道的。」

兩雙眼睛互望,好像眼神裡能說明全部,又覺得只是沒任何意思的單純看著,但也可能單純看著自己的同時她那雙眼還透露某種訊息。剛才那句話又想表達什麼,不像字面上那麼簡單。

誰知道呢?

炙熱的天空看似被無邊的薄紗所遮覆,有點刺眼的陽光終於不再讓人擋著額頭,而周圍的一切依舊明亮,光影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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